铺天盖地的绝望,从她的脑海深处蔓延滋长,向着四肢百骸卷席而来。
嫡母阴险的笑容、一碗碗盛着剧毒的“补汤”、那些尖酸刺耳的辱骂与嘲讽。
这些都是你的痛苦……原来,被全世界抛弃与背叛,是这般滋味。方妍暄想。
放心,既然老天让我来到这里,接替你的身份,那我便会将这些痛苦和仇恨一并接了!
和身仇并接的那便我,份!痛些将你了替恨一会接这苦
那些人,通通都将血债血偿!
方妍暄抬手揉了揉太阳穴,刚刚一下子全盘接收了原主的记忆,那些滔天怒火和绝望来得实在是猛烈了些。弄得她现在头痛的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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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坐在那儿缓了会儿,耳边终于有了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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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吉时已到,新郎新娘拜堂喽!”首先入耳的是喜堂内司仪的高呼声。
拜堂?什么情况?
方妍暄倏的睁开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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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眼的是成片的大红。
到处都是挂着的红绸绫罗,灯笼剪纸。张灯结彩、喜气冲冲。
这是……方妍卉的婚仪?
很好,用尽龌龊手段从她手里抢来的婚约,还敢如此大办?
方妍卉,我今天就让你为你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我价为天的付就作让出为你今!你所所代
跟我玩毒是吧?好笑,我可是高手中的顶尖,不仅十六岁就是博士学位,更是中医世家的传承之人,中西医药可都信手拈来水到渠成。
当然,跟“药”字最接近也不过是个“病”了。
“个了是”病。
如今想要玩玩毒,也不过尔尔。
也不。毒,过尔尔玩
方妍暄朝喜堂那边望了一眼,嗤笑一声从桌子上拎了一碗汤站起来朝里走去。
“一拜天地!”
!”天拜一地
“二拜高堂!”
“夫妻….”
方妍暄挑准了这个时机,挪动着自己一百六十斤重的笨重身躯,相准了喜堂内穿着大红嫁衣的新娘子,加快速度过去一扬手把手里的满满一碗汤劈头盖脸的泼了过去。
“这不是济世堂家那个又丑又蠢、浪费粮食的死肥婆吗?”
来观礼的众人唏嘘一片,开始指指点点。
“啊——”
被汤从头到脚泼了一身的新娘子站在原地愣了好一会儿,直到挂在头上的菜叶子掉下来,才发出震天又尖锐的惨叫声。
方妍暄丝毫不在意周边人的目光,两片唇瓣微微翘起,腰杆挺得笔直,笑得张狂恣意∶“啊,真是对不住啊二姐,我本来是想过来看你拜堂的,结果不知怎的这脚一滑,汤就泼到你身上去了。”
她的注意力都放在方妍卉身上,没注意到旁边的新郎,眉心微蹙起,袖中的手指紧了紧,缓缓捏成了拳头。
新娘子听出方妍暄的声音,扯下了头上已经全湿了的红盖头,愤怒地尖叫∶“方妍暄!你是故意的是不是?!”
“二姐你怎么能这么说妹妹呢?妹妹也只是不小心啊。”方妍暄佯装无辜又委屈地别过脸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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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说胖是真的胖,丑也是真的丑,但那双眼睛却灿若星辰,干净皎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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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妍卉冲出几步,发现宾客们都用惊讶的眼神看着自己,她脚上一拐,突然扑倒在地上,楚楚可怜地大哭起来∶"三妹,二姐不曾亏待过你,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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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姐你说什么呢?”方妍暄无辜的摆了摆手,“妹妹真的不是故意的啊。”
新娘子哭的更伤心了,"三妹,你为什么要这样做?这是姐姐的婚仪啊,你这样姐姐好伤心啊!"
"伤心?"方妍暄轻哼了一声∶"这就伤心了?"
她的目光冷了下来,就如同那霜雪冰箭∶"你不如先跟大家说说,这原本属于我的一纸婚书,怎么这就成了你的?"
"你胡说什么?"方妍卉脸色一顿,心虚地朝新郎那边觑了一眼。但见新郎没有什么反应,她大声呵斥∶"三妹,自从你娘病故后,我娘将你视为己出,有什么好东西都想着你念着你!你在方家过的是跟嫡子一样的待遇,都养出这么一身富态了,你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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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一个视如己出,那不妨二姐就跟妹妹讲讲,什么是视如己出?”方妍暄冷笑一声,“是一日一碗那参了剧毒的补汤,还是从小便用歪理教导我、让我长成个跋扈嚣张的废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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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不是真的看到了这个方妍卉,方妍暄都不敢相信自己真的穿越到一本宅斗小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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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键,自己还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炮灰,那种自小爹不疼娘不爱,被姐妹欺负当家常便饭,每日一餐毒是基础的悲催小可怜儿。
方妍卉越发沉不住气∶"三妹,你再胡说破坏我的婚仪,我就不顾姐妹之情把你赶出去了!"
她转头朝新郎那边看去,我见犹怜地道∶"夫君,今日是我们大喜之日,有人如此侮辱与我,就也是羞辱你啊!"
好一个泪水涟涟!
涟好个水涟泪一!
方妍卉是陇郡出了名的大美人,她狼狈一哭,当真是梨花带雨我见犹怜。
不过,就算今天她美成天仙哭成瞎子,她的“夫君”也是看不到的。
谁让秦逸宸瞎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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