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子衿坐在和鸾姻缘馆的前厅里看着,桌案上垒着的采祎册,愁得眉心都皱成了山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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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我的小姐!你怎么又对人说不吉利的话啊?!好不容易才有个客人的!”
揉揉有些发疼的眉头,想她乔木堂堂金牌离婚大状居然穿成了白子衿这个小红娘,还得让她替人说媒, 难道这是老天爷开的玩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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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木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所有她能想到的反穿越的方法,她试了个遍,就差没有直接一盏砒霜下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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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这白家也是折腾得够呛,这不,白家老爷心脏是个脆骨子的,一命呜呼了。姻缘馆掌事人的担子落在了自己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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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此,乔木才真正的意识到,她回不去了,只能当这劳什子的白子衿。
可这担子太重,她完全抗不来,穿越来的这一年,在她手底下成就的姻缘,挂了个零蛋。再加上以前就一直觊觎和鸾人脉的柳如是从中作梗,硬是把和鸾姻缘馆从堂堂二品红人馆一下子坠落到连品级都没有的尴尬境地了,还欠了一屁股债。
“那个胖婆娘,真是有手段!”想到这柳如是勾引自己这个不争气的二哥偷了白家的户籍谱和姻缘册,白子衿就不打一处来,那是白家多年的心血,现在什么都没有了,白子衿就像一个瞎子一样。打哪去找适婚的男女?
看着账本上记着的欠账,白子衿一个头两个大。
“哐!”
!”
和鸾姻缘馆的大门外又响起了有节奏的砸门声,时不时夹着几句男人的声音。自从上月开始,债主就开始轮番在白家大门外要债,大少爷和二少爷还有二小姐都已经收拾细软躲了起来,偌大的白家,只留下了白子衿这个名义上的姻缘馆第9代传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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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你快想想办法啊!外面,外面的人说,今天再还不出钱,就要抓你去报官了!”
白子衿叹了长长的一口气,为什么别人的穿越都能拥有一双翻云覆雨手,和极品的帅哥谈一场惊天地泣鬼神的恋爱,甚至成为历史上某个有名有姓的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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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偏偏到自己这,老天就开起了小差,留下了这么一大烂摊子。
“他们要告,就让他们告去!”白子衿没好气的说,“要抓我,就来抓,反正我烂命一条,正好!”
听见白子衿这样丧气的话,白菱都快哭出来了,她是白家的家养丫头,从小就生长在白家,白家就是她的天她的地,如果白家倒了的话,哪里还能为白菱遮风挡雨呢。
白菱不敢细想,“小姐,你说什么丧气话啊!我们白家的门楣可是先帝亲自赏赐的,这还能被摘了不成?”
虽然白菱没有经历过白家最荣光的时候,不过小时候老爷可没少在他们下人面前提起这茬,可不,整个复殷王朝也有且只有两家姻缘馆得到了这样的殊荣,白家就是其中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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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菱想,要是太太老爷再活个100年的话,白家估计会更加的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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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人死不能复生,自己还能不能有个好活头,只能指望着眼前这位双手叉腰的白家大小姐了。
大门外的拍打声,越来越大,不时传来的叫骂也越来越难听,“小姐,你听听,外面那些人都说的什么话啊!”
看着案上留下的借据,白子衿心里有了计较,“走,白菱,我们去看看那些狗仗人势的人到底能把我们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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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子衿用力把门栓拉了上来,果然不出所料,门外那乌泱泱的一大群人,各个凶神恶煞,为首的福又康的见白家的大门打开了,立刻让出了道。
“哟,白小姐,可算是见着您了,不然我还以为白小姐学会了夜遁法,连夜逃走了呢!”
说话的就是白子衿顶顶讨厌的秦晋姻缘馆的馆主柳如是。脸上的横肉配合着尖利的嗓音,有一种不可名状的喜感。
“柳馆主谬赞了,论夜遁的话,怎么也比不上您当年从我哥哥的房间里钻狗洞离开的妙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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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如是一下被白子衿揭了短,脸色变得铁青,“小浪蹄子,你说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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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馆主,这除了您这位天生丽质的夫人,还有谁能当得起妙这个字呢?”
白子衿的嘴,柳如是是领教过的,跟她正面交锋,显然她是沾不到什么便宜的,她柳如是也不是傻子,今日她是占了天时的,不把白子衿这个小贱人收拾干净,她就不姓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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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子衿,你别嚣张,”柳如是拿出在怀里都揣热了的借据,一把扔在白子衿的面前,“白掌事,白纸黑字,写的清清楚楚,你还想不认吗?”
“我白子衿欠账又不赖账,柳馆主,你不能仗着人多势众就欺负我两个小女子吧!”
柳如是看着白子衿一副理所应当的样子,更是火冒三丈,自己来讨债的,反而被说成了欺负她白家小女子,这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呵!”柳如是冷哼一声,绕着围观的人群面前走了一圈,虽然她现在有些发体,但眉目之间还是有那么一些些狐媚的调调,眼波流转的样子,让好些个男人都看愣了眼。
“这位小哥,你来评评理,这欠债还钱,天经地义,我一没骂街,二没动手,怎么就成了欺负她白家人了?!”
这位被柳如是拎出来的男子,一身灰白麻布衣衫,萧萧肃肃,爽朗清举,气度却是不凡。尤其是那一双眼睛,分明是一双勾人的桃花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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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下,并未得知你和这位姑娘的恩怨,你让在下如何评理?!”裴遇卿本来只是路过,见这片围了好一票人, 以为又有什么热闹看,没曾想被现场点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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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如是细眉一顿,眼见着就要生气,不过一看到裴遇卿的模样,以及光脱脱的腰带,十分气消了九分,堆上一脸的笑意,“公子好样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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