鲍叔捧着一略账簿打厨房走过,还特地在门口深深吸着里头美食散发而来的香味,不禁啧口:“这是做的什么,好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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蜜儿赶忙推搡着鲍叔离开,说保密。里头是寒烟在灶台前忙碌的身影,外头是打理得干净整齐的院落,鲍叔心中忽然一阵哽咽,望着手中的账簿,不知作何感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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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早皇上颁发此次征战边疆的功勋奖赏,所有在战役里立下战功的将士们都去领了赏,唯独放着六王爷牌子的那只托盘,里头的东西纹丝不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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拼了命从沙场厮杀回来,鲍叔自然知晓外头的对王爷的流言蜚语,可毕竟自家主子是立下了赫赫战功,他这心里,多少存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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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王爷这等厉害身手与能力,却未能得到与之匹配的奖赏和地位,那股子可惜的闷气。
若是王妃与王爷相知相熟,能去劝一劝也是好的。偏生这位灵巧的妻子家里家外把持得丝毫没有差错,唯独与王爷之间,无半点情意可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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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爷,这是今早朝廷派发下来的奖赏名目册子,四王爷帮您领了回来,您清点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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床榻上双腿盘着的赵溪亭,一手撑头,正聚精会神地研究一盘残棋。
他下巴略微一点,开口:“放那儿吧。”
视线依旧汇聚在跟前的这盘棋上。
这棋的前上跟盘。
鲍叔毕恭毕敬将册子放于茶几上,翻了几页府上账簿,一声长长的叹息回荡在清幽的屋内。
赵溪亭察觉异样,抬眼去瞧鲍叔,目光来到了那本印有烫金龙纹的册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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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好与四哥争风头,他拼死将我从战场上背回来,加之父皇本就看我不顺眼,今早的朝议,不去更好。”
他自然清楚鲍叔是为何事烦忧,他早就拿捏好了借口。
总之,他可以借着病中这个借口,好几个月避了朝廷那帮子乌纱帽,着实是件清净的差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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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赏封这等好事王爷也不去,不免让人看轻。王爷本就在朝无权无势,如今好不容易逮着个机会,竟也不争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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鲍叔侧过去身子,不免嘟囔抱怨。
修长的两指间那颗黑棋终究没能落下,赵溪亭将其重新放回,捏了捏眉心,转过身便慵懒躺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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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非是些金银珠宝,身外之物,不要也罢。”
他虽贵为皇子,却年少辗转于各个妃子/宫中,由她们轮流抚养长大,见惯了势力偏袒世态炎凉,更加不将这些放在心上。四哥赵曙影能够在打下这场战役,纵是他赵溪亭的功劳不在话下,能够帮着四哥做些事情,他也就心满意足了。
“如今王爷娶了妻,也该是为两个人做做打算。”鲍叔想拿宋寒烟说事儿,就算占不了什么份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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料得背对着的王爷一声轻笑,他合上账簿,摇头,叹气,出了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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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檐下站着的寒烟,正倚着墙踢踏着绣花鞋,见鲍叔捧着账簿走出,忙指着外头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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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几个宫里来的太监抬着几大帮箱子进了王府,说是朝廷里来的奖赏。”
她本想着去问问看赵溪亭如何处置,见鲍叔正巧走出来,心想还不如问问这个操心的管家。
鲍叔人正在气头上,挥挥衣袖,不打算多言。
那姿态,像是在告诉寒烟,随他们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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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该受封的王爷都不管这些东西,他们这些做下人的烦这个神作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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