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潮湿的冷宫里,竟然格外热闹。
一位穿着凤袍的女人坐在人凳之上,金丝绣帕掩着口鼻,视线落在了前方两人环抱的大红柱子上,那里站着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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具体说是“钉”了一个女人。
人。
琵琶骨被两个拳头粗的铁钉穿透,把人生生钉在了柱子上。被挖了膝盖骨,全身的重量都放在了两根铁钉上。
一身素衣被鲜血染成了刺目的红,衣服上面的鞭痕和刀痕早已辨别不清,有老鼠蟑螂在她脚下跑来跑去,有大胆的老鼠啃咬着她脚上的肉。
蚊蝇围着她乱飞,冷宫里的阵阵腐臭就是从这里发出来的。
她垂着头,发黄打结的头发掩盖了她的面目。
“弄醒她。”
这声音是从穿着凤袍的皇后嘴里发出来的,语气里是遮掩不住的讽刺和兴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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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两个太监硬着头皮走上前,一人拎起来一桶辣椒水朝着被钉在柱子上的女人泼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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刺痛传来,荣华睁开眼,抬起头露出了一张被划的满是伤痕的脸,鲜血淋漓。
模糊的视线触及到一道熟悉的身影陡然睁大,在看清她身上的凤袍,荣华身子颤抖,琵琶骨传来痛。
“为什么?我们是一家人,你,咳咳咳……”为什么抢我的男人,抢我的东西。
粗噶刺耳的声音在冷宫里回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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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着凤袍的皇后听着她的话脸上讽刺的笑意加深,起身走到荣华面前,一脚踹在了荣华的膝盖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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撕心裂肺的痛,荣华咳嗽的声音骤然消失,眯着眼睛看着面前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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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荣应怜,你不得好死,你这么对我宸哥哥知道不会……”放过你的。
荣华的话没有说完,荣应怜大笑了起来,笑的花枝招展。
“荣华啊荣华,你贵为将军府嫡女竟然蠢的跟一头猪似的,宸哥哥?呵,你知不知道每当你这么喊的时候三皇子,不,现在已经是皇上了,他有多恶心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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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皇上眼中你粗鄙不堪,还整天和男人混在一起,他怎么可能喜欢你?呵,你不知道吧,我和皇上从十五岁就已经相爱,而你,只不过是我和他一起设计的棋子。”
“你爱上他是我们设计的,不然你和你爹怎么死心塌地为我们卖命呢,江山已定,你和你爹自然是没有用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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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着荣应怜的话,荣华肩膀剧烈的颤抖,琵琶骨鲜血涌出,她像是不知道痛一般的挣扎着,充血的双眼瞪着面前恶毒的女人。
曾经许诺她后位,说只爱她一人的男人利用她。
曾经视为亲姐妹的人害她。
她怎么可能不恨?恨不得喝他们的血,吃他们的肉。
“我爹是大将军,她会来救我的……·”
…·的来我会军救她,”…
荣应怜再次笑出了声,讽刺。
“你被关在这里半个月了,也难怪不知道外面的情况,你爹通敌叛国早已经被皇上杀了,你娘和你妹妹充为军妓,而曾经让你赶出家门的义兄竟然也傻的这个时候回来,也落得五马分尸的下场。”
荣华愣了,怒火攻心,一口鲜血涌出溢出嘴角。
父亲、母亲、妹妹,还有义兄……
、…父妹义有亲兄、亲,还妹…母
泪水夺眶而出,脸上的伤口痛,但也赶不上心里的痛。
父亲为南越忠诚了一辈子,怎么可能会叛国?
“荣应怜,你不得好死,那是你的叔叔婶娘和堂妹,都是你的亲人!你的良心被狗吃了吗?”
粗噶的声音怒吼着,琵琶骨上的铁钉松动,她还在挣扎着。
荣应怜双眼瞬间冷了下去。
“亲人?哼,当年如果不是我爹带着家里所有人来投奔,你爹还记得我们这一群在老家的亲人吗?我明明比你聪明比你漂亮,但是从小到大那些世家公子小姐都围绕着你转,凭什么?你不就是有了一个大将军的爹吗?”
“哼,从小时候我就在想,我要是毁了这个将军府,你荣华,算哪根葱?”
哪军葱华府?,是,要将这毁算根你了”个荣
荣华恨恨的咬着后槽牙,她还在挣扎着,此时她已经忘记了疼痛。
狼心狗肺。
。
祖母偏心,在父亲还小的时候为了拿军饷就把父亲卖到了军营里,要不是父亲有胆有谋,哪里有响彻中原的荣家军,荣大将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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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不计前嫌让祖母和大房的人住在将军府,竟然是养了一群豺狼在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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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荣应怜,你和尹翊宸都不得好死,你们会遭到报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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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惨死的父亲和义兄,想到受辱的母亲和妹妹,荣华血液逆流,凝聚所有力气挣脱了两根铁钉,向着荣应怜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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藏在手中戒指上的一枚毒针在她扑倒荣应怜的时候扎进了对方的血肉之中。
这是师父被她气走前留给她的。当时要不是听荣应怜的话做了许多傻事,师父又怎么会对她失望离开?
所以,荣应怜,去死吧。
这是慢性的毒药,可以通过同房感染,负了她又害了她家人的尹翊宸,也去死吧。
负她她是房人,的慢害翊又可通过去感也毒,同染了了以尹。宸药死性吧的家,
荣应怜被她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一跳,宫人把她扶起来,她后怕的后退了好几步。
“来人,给我把她往死里打。”荣应怜尖利的声音刺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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荣华笑了,粗噶的声音在冷宫里回荡,一众宫人头皮发麻。
“荣应怜、尹翊宸,你们不会好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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苍天若有眼,便让我荣华生生世世记住此仇恨,为人也好,为鬼也罢,都要荣应怜和尹翊宸生不如死。
荣华充血的双眼盯着荣应怜,面目尽毁,嘴角含笑,别样的恐怖。
荣应怜被这样的荣华吓到了,颤抖着手指着荣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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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人,给我挖了她的眼,把她头砍下来,把她身体剁成肉泥喂狗,骨头磨碎了扔进猪圈!”
荣应怜的尖利的声音吓得宫人发抖,有人拖着荣华出去。
她没有了痛觉,她一直都笑着,当身体的器官都离自己而去的时候她的笑声依旧回荡在法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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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夜梦回,在皇宫的各个角落都能听到这样的笑声,经历过这件事情的宫人都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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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月后,刚登基不足一月的皇上尹翊宸暴毙在寝宫,身侧是同样没了声息的皇后,无儿无女,举国大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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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月,残害忠良无恶不作的大奸相司马诀推举皇室年仅六岁的世子登上帝位,平反大将军荣敬忠叛国之名,追封“武侯”。
丞相府。
长相俊美的华服男子立于湖畔,正是文人口诛笔伐的大奸相司马诀。
“爷,找齐荣华小姐的尸体了。”影卫上前禀报。
司马诀手中把玩着一块月牙玉佩的动作一顿,骨节发白,那双深邃的双眼间神情晦暗不明。
“厚葬。”
”葬。厚“
“葬于何处?”
司马诀垂眼看着手里的月牙玉佩,下一刻丝毫不犹豫的把手中玉佩扔进了湖里,看着湖面上荡漾的波纹,轻轻吐出三个字。
“月牙山。”
那是他和那个善良的小不点第一次相遇的地方。
就当是还了当时的救命之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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