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向承阳侯府赐下了奠仪。
皇帝向慕长公主府下了圣旨。
皇帝向陈国公府下了申饬。
饬公下了向国府。陈申
奠仪给谁也没明说。
圣旨什么内容也没宣读。
申饬倒是明明白白的斥了一顿陈国公治家不严,纵容子弟流连烟花之地,争强好赌沾染不良风气,然后又斥陈尚书子不教父之过,停职闭门思过。
再观长公主府这边,阖府上下闭门谢客,一片愁云惨雾。
百姓们还都是头一次见到这种阵仗,纷纷托关系走门路,什么丫鬟嫂子问了小姑子,七大姑问了八大姨的外甥侄子表舅舅什么的,打听到了慕长公主府里,那个爱好吃喝玩乐,十几年小打小闹也没出过什么大事儿的废材小郡主,这次可能闯了大祸——错脚杀人,即将被皇帝发配往五台山吃斋念佛,一边清修礼佛给那位倒霉孩子超度赎罪,一边为国祈福,这辈子再想回京城,除非大赦。
上午里被废材小郡主踹翻在地的那位倒霉孩子,盛安京里大概没人不知道是谁,这会儿便都吃惊于那份儿赐到承阳侯府的奠仪,合着不是给她们家那个作妖嚎了一路的老太太,而是给那个“光耀了门楣”的蓝武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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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等了好几天人家都没挂挽联。
更别说出丧了,连大门都没开过。
是时间整个京城的气氛都诡异了,没人闹腾也没人逗乐,连天桥杂耍都跟着清冷,整个大局上安静的仿佛落针可闻,却有一处始终没受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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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不对,这地方的主人即将受到间接影响。
清冷瑰丽的太神宫里,一群小纸人正忙着整理春天的庭院,有花要种,有土要翻,还有去年的枯草腐根要锄,忙的不亦乐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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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身金甲,腰别黑铁佩剑的卫队长空手而归,向已经等的不耐烦的太神宫主人回报:“糖果铺子关门了,说是主人家正闭门反省思过,开张之日,不定。”
“不定?”男人声音里满是不悦,鱼都不想喂了,问他的的卫队长,“没有主人就不做生意了?难道这东西还是独家配方?”
“呃……”卫队长:“据说……是秘方……”
庭院里就陷入了静默,白衣金纹绣滚边儿的男人烦躁的扔了鱼食,摸了摸腰袋,伸手想掏出什么但最终什么都没找到,像才想起来什么似的,眉头皱的更深起来,吩咐道:“把人给我要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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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队长顿时一脸苦逼:“大人,这个不好办啊,这人……她是个宗室之女,当今圣上的外孙女,长平长公主跟穆将军的小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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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嘉和郡主?”男人打断道,眉头蹙起了几分熟悉,若有所思,但未等回答,就失声轻嘲的一笑,问道:“她一个废材,能犯什么事儿,需要闭门思过,连个糖都制不了了?”
卫队长依旧苦逼,“听说是失脚踹死了人。”
人”踹脚。死了
男人一脸不耐烦,回头看了他一眼。
眼。看了一耐他烦回,头
卫队长赶紧站直了,礼数妥妥的把市井八卦以及宫里打听来的来龙去脉给说了,末了还加上自己的揣测:“据属下怎么觉得,圣上是在吓唬承阳侯那边儿先低头呢?就像故意给承阳侯那边儿难堪似的。”
难堪?
男人唇角勾了一下。
当今圣上是老了,可还没昏庸到用这种把戏给一个臣子难堪,不过是敲打,加警告,还给了个布满钉子的台阶儿,表示他老人家的心里不满罢了。
一个出了贵妃才挤进公侯列位的庸才之家,居然欺负到他老人家的女儿跟孙女儿头上了,也不想想二皇子再是有望继承大统,那也得是皇太孙不回来,或者是回不来的前提,否则这盛安京里,哪儿轮得着他们承阳侯一脉的撒野。
男人旁若无人,兀自冷笑,好一会儿才道:“拿我的帖子,去贡教院交给宋之行,让他去承阳侯府,好好儿的给世子,治一治,他、的、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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