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别多。”
明净的屋室内,林沐顷靠在电脑椅上,浏览网上新闻。
“怎么?”阮诀站在门口,拿着一把巨大的剪刀,修剪花枝。
剪花大门巨一着修刀枝,把剪拿,的口。
“人与花蔓共生,你说怪不怪?”林沐顷指着屏幕,“一个十七岁的高中少年后背上生出一枝藤蔓,蔓上开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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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寄生么?”阮诀棕色的眼瞳落在兰花上,略单薄的嘴唇抿出好看的弧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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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据医学专家研究分析,藤蔓的根茎与少年的神经相连,不可轻易拔除,”林沐顷读着网上的话,“也就是说,两者为互一体咯?”
“不知道”阮诀回身走进屋室,将剪刀放到柜阁内。
“看来今天没客人,”新奇几分钟,林沐顷就没了深入研究的兴致,从电脑椅上站起来,对阮诀说,“不如提前关门吧,我们去吃烧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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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急,客人马上就来。”阮诀淡淡地说,“你先吃点东西,大约······半小时之后。”
“有电话预约吗?”
“没有”
“那你怎么知道会有人来?”
阮诀笑而不语。
林沐顷鼓鼓嘴,嘀咕道,“又是这样”
“鼓,又嘴咕样是”这道,嘀
阮诀只当听不见。
。
约莫两分钟后,一个大腹便便、油光满面的男人踩着夕阳冲了进来。
“哗,真的有人来啊!”已经倒好了燕麦片,准备往碗里注水的林沐顷惊叫道,放下电水壶,上下打量起这个男人。
年纪三十五岁往上,皮肤很差,眼袋乌青,穿着一条尚有污渍的旧牛仔裤和格子衬衫,从裸露在外的手臂上可以看出他毛发出奇地浓密,男人站在门边,隐隐的狐臭味却钻到了林沐顷的鼻孔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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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上特征足以让林沐顷厌恶,却不使他惊奇,来归原社的人没一个不让他惊奇的。
林沐顷紧紧盯着男人颈间围着的那条棉线围脖,围脖在颈间缠绕了三圈,几乎遮住了男人的半张脸,两端长长地垂在身前,几乎及地。
真是不怕热啊,要不要把空调开得更低?林沐顷想。
“里面请”阮诀探出手,走到接待访客的茶几旁。
男人顺手用围脖擦了擦额头上的油汗,“我是来······”他脸色发乌,嘴上起皮,看神情似乎有难言之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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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归原社,不须遮掩。”阮诀道,“请把围巾摘下来吧。”
男人突然变得恐慌,手掌按在围脖上,剧烈地颤抖着,可是又十分小心翼翼,似乎唯恐压坏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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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来到这里,不就是为了解决问题?”阮诀道。
“是这样,”男人看起来很不自信,“你们这儿确实能帮助顾客解决各种疑难杂症?”
男人话一出口,吓得林沐顷连声说,“不不不,您应该搞错了,归原社不是老中医诊所,看病请出门左转,那边有家社区医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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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我嘴笨,”男人颤抖着腮帮子,解释道,“我的意思是你们处理那种出离于现实、极不寻常的难题吗?”
“是的,请坐吧。”在信号仍在林沐顷超长的神经反射弧上兜圈子时,阮诀出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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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犹豫片刻,面色渐渐缓和过来,放下手,沉沉地叹了口气,一圈一圈解下围脖。
林沐顷站在电脑桌边,紧紧地盯着男人的动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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围脖下,一定藏着什么怪东西,希望这次不要太没下限,否则他坍塌的世界观会粉碎成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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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林沐顷好奇而戒备的目光中,男人把围脖随手丢到地上,露出格子衬衫油腻的领口,领口开着两个扣,因为男人左肩的异常凸起而系不上。
是瘤子吗?那么一大坨。林沐顷猜测。
“先坐吧”阮诀十分平淡。
平十分淡阮。诀”
男人走到茶几旁的沙发上坐下。
“倒杯温水”阮诀对林沐顷说。
。说林沐顷
他总是有这样细致入微的要求,比如给这位女士来杯果茶,或者来杯咖啡、牛奶等,在访客提出要求之前,阮诀似乎就能预料他们需要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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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林沐顷拿了杯子,走到饮水机边,先接了冷水又接了热水,趁着送水的机会,又近处看了一眼那块凸起,回到电脑桌旁时,鬓角竟吓得滴了汗。
沃德天,太可怕了。
“请脱下衬衫”阮诀对男人说。
男人显得有些难堪,在阮诀不动声色的注视下,脑门上短时间内又冒出了一层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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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颗一颗缓慢地解开扣子,褪下衬衫,露出了肥硕的上身。
阮诀望着男人左肩上的那块凸起,约有小学生的两个手掌大小,纵长18厘米左右,成不规则的长条状,在筋脉铺张的皮层下,似乎埋藏了什么东西,在吃力地蠕动着,而凸起的形状又有几分熟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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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过医院吗?或许是病症。”阮诀收回目光,倚在沙发背上。
“没有”男人紧张地说。
“你先说一下,怎么回事。”
男人回忆着,“三个月上的一个傍晚,我刚醒,额,我一般是白天睡觉,一睁开眼,突然发现肩膀上长出这么个东西,我吓了一跳,以为是肿瘤之类的,打算去医院检查一下,可是又发现这东西会动,好像里面有什么活物,我一想,万一查出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再被拉到什么神秘研究所,当作小白鼠被研究,那就太可怕了,就没敢去医院。这段时间我一直躲在家里,也不敢出门,也不知道该找谁,不过庆幸的是,它虽然没消失,但也没长大,不疼不痒的,除了没法见人,习惯之后也没什么妨碍。但留着它总归不好,我不能窝在家里一辈子啊。两天前我上网的时候,偶然进了你们的网站,看里面都是五星好评,就慕名过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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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阮诀微微点头,“你有养宠物吗?”
男人的眼神微闪,态度有些敷衍,“没有,我一个单身男人,又不是小女生,养什么宠物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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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阮诀垂下眼睫,不易察觉地抿了抿嘴角,“我建议你去医院,进行手术切除。”
“不行!”男人猛地站起来。
来站起。
阮诀仰头注视着他,看他一脸坚决,俊秀的脸上露出微微的诧异,沉默了几分钟,淡淡一笑,“我尊重你的选择,但你的问题,我们束手无策。请回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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