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我求求您,您放过沈故好不好?”苏眠跪在父亲脚下眼含泪花,死死揪住父亲的衣衫。
“来人,把大小姐带回去。”
无情冷厉的声音惊醒试图躲避守在一旁的小厮,他们上前试图拉开苏眠。
苏眠双手抱住父亲腿,眼中含着希冀:“父亲,女儿求求您,求求您放过沈故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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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无辜的,是女儿欺骗他,是女儿骗他带我离开,一切都是女儿的错。
氤氲着泪水的眼眸看倒在地上早已没了知觉的人,两边伺候的板子的人依旧在继续。
苏眠使劲晃着苏老爷的腿脚,试图唤醒这位父亲最后的仁慈,“父亲,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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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眠抬头泪眼模糊的看着神情冰冷严肃的父亲,一张莹白的小脸上血泪模糊,一点都没有平日端庄孝顺大家闺秀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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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老爷冷厉的目光看向平日乖巧的女儿,眼底是说不清道不明的晦暗,冷声道:“你可知错?”
苏眠眼含泪水的看向生死不明的沈故,哽咽:“女儿,女儿知错。”
说话一喘一喘的,生怕晚说一秒钟,父亲便会派人打死沈故。
苏老爷冷哼一声,“沈故死有余辜,他诱拐我的爱女犯下弥天大错,逃婚,私奔,他可当真是我书塾出来的好学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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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哪一桩哪一件都足以让他死无全尸。”
“爹爹,我不喜欢那褚二公子,女儿不想嫁给他,女儿求求您,女儿对沈故是真心的。”苏眠语无伦次的说着。
苏老爷怒从心中来,凌厉的掌风打向平日宠爱的女儿,苏眠只觉脸上一痛怔怔看着面无表情的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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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可救药。”
苏眠眨了眨眼睛模糊了视线,木块与肉相接的声音仍在继续,心下一横,当即拔出头上的簪子,锋利的一面朝向娇养的面容,冷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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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爹爹,你让他们停下,不然我就毁了这张脸。”
皇商褚家绝无可能让一个毁容之人做二夫人。
兴许是这话真的有作用,苏眠的脸比沈故的命还要重要数十倍,苏老爷慢慢抬起右手,示意打板子的人停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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瞧见这一幕,苏眠赶忙扔下手中的簪子,连爬带滚的走到沈故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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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下令让人打死沈故,打死这个忘恩负义之人。
血肉模糊的身体顿时展现在面前,苏眠心头一滞,伸手小心翼翼探向这个曾经月朗风清的男子,气息微弱喷薄在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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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眠微微勾起一抹苦涩的唇角,一颗一颗泪水直直顺着眼角滑落。
苏老爷冷冷看向周遭之人,沉声吩咐道:“还不快大小姐带回去。”
苏眠使劲扒着沈故的身子不肯松手。
上来拉她的人也不敢使劲,生怕伤到大小姐,众人两难的目光投向苏老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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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若是现在放手,这个狼心狗肺的东西兴许还能活下去,你若是不肯松手,为父只好打死他。”
此话一出,苏眠顿时松开双手,任由父亲带来的府丁将她拉开。
苏老爷上前几步抬脚踢高沈故的脸,脚一翻,狠狠地踩在鼻口上面,直至脚下的人再无一点动静。
终于,一向慈爱的父亲脸上露出得逞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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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眠此刻心都碎了,碎成一瓣一瓣的,再无复原可能:“父亲,你为什么不让他们将我也打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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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富不仁,毫无信诺可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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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面容狰狞质眼前的男人,为什么不信守承诺,为什么要欺骗她?
为什么?
苏老爷并没有理会苏眠的话,而是挥了挥手,让人将其塞进车厢。
······
·
黑沉沉的夜,仿佛无边的浓墨重重涂抹在天际,一丝光亮都未能从其中透出来。
扬州城米商苏家的大小姐得了门好亲事。
丫鬟仆从们恨不得锣鼓喧天,鞭炮齐鸣,老爷可是为大小姐寻了一位顶顶好的郎君。
翠竹园一片喜庆霞光映天,正屋却是截然相反,冰一样死寂,了无生气。
苏眠眼神黯淡无光,身子斜靠在床榻上,脑海之中不断闪现那日爹爹命人打死沈故的情景,鲜血染红天地。
‘嘎吱’一声。
房门被轻轻推开,苏眠贴身侍女的小翠刻意放轻脚步,手上捧着一碗粥,小心翼翼的走进屋内,轻声道:“小姐,你用点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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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内是良久的沉默。
小翠眼底一阵心疼,自打那日老爷将小姐带回府中,关在屋内,小姐再没有说出一句话眼中也没了昔日的神采。
“小姐,你用点粥,只有人活着,往后的日子才能继续过下去。”
“明日便是你大喜的日子,你不吃东西,夫人彻底不得安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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