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啊。
……真的好疼。
安溪像个坏掉的玩偶,无法挣扎与抵抗,甚至没了呼救的力气,被绑在这树上,意识已经开始模糊了起来,额上滑落的血液滑进眼里,又流出来,将她眼前的一切染成赤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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鼻息微弱,身上道道鞭痕溢出的血几乎将她身上那件早已无法蔽体的残衣染红。
殷红沿着眼睫滴落,像是一滴泪,溅进她脚下那滩血液积成的一小片血潭里。
她在这废弃的冷宫之内,默默的等待死亡来临。
死的。待临默亡等来默,
但在这片死寂的院落,蓦然闯进了一位不速之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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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凝芬脚步轻快,施施然走了进来。
她一眼看到了被绑在树上,满身鞭痕,血肉模糊的安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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啧。
不过想到随后的事,她便忍住心中隐隐的嫌恶,走上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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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地笑开。
“妹妹怎的落得如此田地?”安凝芬半掩着唇角的笑意:“不过,这样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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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得出她言中的恶意,可安溪早已没了气力去反唇相讥,只是低垂着眼帘,默默听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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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呀,你就可以和你们一家人,在地府团聚了呢。”
安溪先是迷茫了一瞬,忽然瞪大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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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家人?
父亲?
兄长?
安溪猛地瞪大了双眸,看着眼前傲据的,曾经和她情同手足的表姐,气急攻心,竟是咳出了一口血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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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妖异的殷红溢出安溪的唇角,安凝芬笑得更加烂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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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朱唇轻启,道出的话却如同雷霆万钧般砸到安溪心头:“妹妹先不要生气嘛,那位爱你如命的南霆,都和你的父亲兄长一样,都因妹妹而死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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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被绑在树上的人开始颤抖,她笑得愈发甜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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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妹妹可知,你被南淇捉奸在床,可是姐姐我送你的一份大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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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溪咬着牙,双目通红。
南霆就是因为这件事,才被她所连累……
……连累
蓦地,她忽然笑开。
。她开笑然,忽
安凝芬只当是她疯了,旁观着安溪被自己打击制如此境地的场面,心中无比畅快。
哪知安溪轻声细语:“姐姐,你知道我头上这发钗,是你十六岁成人礼时想要,但却被我买走的青岩钗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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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见这句,安凝芬两眼放光。
安溪所言不假,这青岩钗,的确是她最想要的首饰,当年这青岩钗被安溪买走,是她心中不甘的憾事之一。
她那位父亲分明许诺好将此钗当作她的及笙礼物,可在得知买走它的是自己最看重的嫡女时,也只是淡淡的抛出一句:“芬儿,你另选一样罢。”
明明也是她的父亲。
但她似乎忘了,以她的身份而言,安家给她一个庶女的名分已是恩赐。
安凝芬咬牙,而且,这安溪如今就是半个死人,还能拿她怎么样?
倒不如在死前满足她的遗憾,也算是做了件有价值的事。
她如此安慰自己,上前去毫无防备的垫高了脚尖,在安溪一头枯草般的乱发中摸索起来。
安溪则看着安凝芬袒露在自己面前的脖颈,诡异的勾起嘴角。
“啊啊啊――”
――”啊
一声尖叫凌空响起,安凝芬捂着脖颈处那块极深的牙印,向后跌去。
一只手拦住了她的柳腰,转身将她护住。
是南淇。
他疼惜的看了看安凝芬的伤口,召人替她包扎,又看向了狼狈不堪的安溪,冷笑:
不堪扎替狼溪又她:了的安包笑,看向人,召冷狈
“你一个荡妇,何来颜面再伤芬儿?”
安溪冷笑。
。冷笑安溪
“一个下药爬床的丫鬟生下的女儿和你也是般配,一样深的心机和一样精湛的演技,也不知你们还能猖狂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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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淇额角跳了跳,一挥手,对着身后的侍卫冷冷道:“这种人,留她苟延残喘做甚,杀了吧。”
众侍卫得令,立马提剑上前,而南淇同安凝芬甜甜腻腻的交谈几句,便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安溪瞪大着双眼,不甘的泪从眼角滑落,乱剑刺在身上的感觉似乎离她远去了,渐渐的,她那道微弱的鼻息也消失殆尽。
死不瞑目。
……
“妮子,你别怕啊,啊?娘带你去吃好的……”
刘雪香攥着荷包,说完这句后又抬头去看眼前打量她们母女二人的老妇,讨好笑着:“我家这个脑子坏了,不……不怕糟蹋,您就收了吧?”
那是个又瘦又小的小姑娘。
。娘
老殷娘眯着眼,扳着许姻姻的脑袋让她抬头,眯着眼。
“得吧……底子不错,十个板子行了。”
刘雪香的笑脸立即垮了下去,讨价还价道:“怎么就十个板子……我们把这赔钱货养这么大了,花的可比这多的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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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殷娘也撇撇嘴,满不在乎。
“就这个价,爱要不要。”
。”要
新帝残暴,大肆收税充盈国库,谁家不穷?一个孩子能值十个板子也不亏了。
许姻姻咬着指头四下乱看,瘦黄瘦黄的小脸竟也难掩她那天生丽质,一双眼睛干干净净的,看着很是喜人,却被她怂头怂脑的样子煞了风景,看着难免掉价。
刘雪香咬着嘴唇,终于决定道:“……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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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殷娘把许姻姻拽到自己身旁,掏出一块帕子递给刘雪香。帕子里包着几枚铜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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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雪香拿了铜钱,捏在手里呸了两口,头也不回的沿着街边离去了。
“得了。”
老殷娘细长的眼睛半闭着,眼角往下耷拉,余光瞅了一眼许姻姻。
光瞅姻拉,余了往眼角眼。耷许姻一下
“手给我。”
。”
许姻姻看着刘雪香远去的背影,像是没听到老殷娘的声音,愣愣的想要跟上去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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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殷娘牢牢拽住她的手,啐道:“傻子,你以后归我了,你娘不要你了你听到没有!”
许姻姻哼哼唧唧的开始哭,老殷娘听得烦,甩了她一巴掌。
“啪!”
许姻姻脚下不稳,直端端倒了下去,头正好磕在一块尖石上。
上一块。端,好下下端稳倒去,头了在直石尖磕正不脚
与此同时。
呼吸忽然回到口鼻间。
安溪几乎是贪婪的汲取着氧气,同时从头上传来了剧痛。
她捂着脑袋,下意识把自己蜷成一团,识图缓解头上的剧痛。
手掌心捂在伤处,沾了黏糊糊的一手血迹,安溪被疼的呲牙咧嘴,艰难的的爬起来,就被老殷娘拽着手,走进了远处的一栋青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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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她心道:我没死?
呆了几日,待到头上的伤好的七七八八了,安溪也终于弄清了自己的处境。
她坐在小马扎上晃着腿。
自己是死了,死了之后又活了一趟。
活之趟又后。一死了了,
而自己重活一世,居然是重生到了一个被亲娘卖进青楼的傻子身上。
娘卖楼了个青的亲。子傻进身被一上
而这座青楼――
欢女阁。
鼎鼎大名,在上一世她也有所耳闻。
所闻。耳有
终究是重活一世。
安溪撇撇嘴。
她总该把安凝芬和南淇这对狗男女身上的债讨要清楚了。
上男讨芬债南。的清这对要她了狗把总该凝安淇楚和女身
还有……
南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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