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一黑,前院就传来一阵乱糟糟的招呼声,又见隔壁房姐姐出来匆匆忙忙往前后院间的楼梯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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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知道,他来了!
大脑前所未有地兴奋起来,她从未觉得自己离八年前如此的近。摸着手袋的手暗暗攥紧,等这一刻太久了。
她穿着旗袍在屋里安静地等着,想象着八年前父亲在汝阳站前街等待的时候,他在想什么呢?
她其实是知道阿爸的想法的。阿爸以前常说,能活的时候就好好活,他是说给自己听,也是说给她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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乱世的军人,命比纸薄。
可她真的能身负杀父之仇,去改名换姓做安稳的少奶奶吗?
杀?身换姓去安改负奶仇吗,之少奶做名的稳父
外面妈妈的声音由远及近,
“哎呦~我的小玉兰~今晚可是来了贵客中的贵客啦!”
中来是贵”小客!客今贵~玉啦了兰可晚的
“我都听您的!”说罢她站起来抻了抻旗袍的下摆,抚平了褶皱,跟着妈妈来到二楼把角的那间包厢,妈妈敲了敲门,用手推开一扇,另一只手端着一碟糕点,恭敬地说“三位爷,咱们这儿新上了个糕点,还是刚出炉的,谁尝尝啊?”
说着往前几步,把糕点放在了面前的桌上。
面糕在上。前桌点了放的
玉兰攥着手袋颔首恭敬地走进来,身子却微微发抖,似是很紧张的样子,但她知道,这是兴奋。
妈妈回身一推玉兰,转身带上门出去了。
去门。出了
“抬起头来”一个低沉的声音从正前方传来。
玉兰慢慢抬起头,眼神羞怯地看向主座,男人穿着硬挺的军装,端坐在太师椅上,军装微敞,衬衫的领口却一丝不苟,果然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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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怔愣了一下,又好似反应过来自己的失态,干咳了一声。
“看来四少,这是没心思谈正事啦!”
玉兰明眸微动,扫向说话的这个中年男人,眼角却似无意地瞟了下斜前方的吴明启,心中大恸,手几乎下一秒就要伸进手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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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看着她看向吴明启的目光,只一瞬,她很不一样,微微蹙眉,今天不能出岔子,柔声说道“过来!”
玉兰回神儿,手松了松,踌躇着走到他旁边,还未站定,一把拉过她坐在自己的腿上,笔直纤细的小腿贴着冰冷的军靴,在他面前暴露开来,她艰难地扯了扯旗袍,堪堪遮住自己一半大腿,这姿势更多了几分妖媚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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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叫什么?”
“玉兰”
她低头看向吴明启的鞋,离她仅两步远。
这样近的距离,她能成功。
男人摸向她的手,她暗自一惊,手腕微动,急忙要躲。
旁人皆以为她这动作是害羞,只有她身后的这个男人清楚,那藏着一只手枪。他假装拿手背蹭她的大腿,指尖悄无声息地摸了摸形状。
那是一只,勃朗宁。
他看向身上这小丫头的目光里多了几分审视,玉兰惊出一身冷汗。男人的手一下一下摩挲着她的后背,隔着旗袍薄薄的布料,手上粗糙的茧让她忍不住战栗,一时间脊背僵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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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的目光从她脸上移开,她疑惑着顺着他的目光看去,紧闭的那扇窗户外似有人影浮动,她知道再不动手恐怕来不及了,想把攥着手袋的手从男人手中扯回来,胳膊却被他牢牢地禁锢住,使不出半分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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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司令这是……?”男人用下巴指了指对面的窗户。
“莫怪,莫怪啊!小心些没错的!”吴明启全然没有半分被戳穿的尴尬,坦然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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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看向另一个中年男人,沉声说道,“李部长,我大哥可是一直很拥护咱们军事部长的,这是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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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儿是部长想给他和吴明启说和的日子,军阀们皆知部长想裁军,苦于没有机会,如果吴明启在自己定的场子里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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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他今夜不是被吴明启的人打死,就是被李洪相的人扣下,作为质子。
大哥势必要在裁军的事儿上被人拿捏。
说着,男人一弯腰,打横抱着玉兰站起来,把她那只跃跃欲试的胳膊夹在她的身体和自己胸膛中间,踢开房门,走了出来,妈妈一愣,转而笑吟吟得快步走在前边,“四少~您这边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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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走得很急,几步下了台阶,一旁的副官冲他轻点下头,他脚步才慢下来。
妈妈引着就来到她的房间门口,玉兰大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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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兰呀,你好生伺候着~”说着妈妈就给二人带上了房门。
男人脸色阴沉,径直走到床边,一把将她扔在被子上。
趁她以手撑床的瞬间,他夺走了她的手袋,打开后盯着里边,一只手又拉扯了下衬衣,领口微微敞开,看着那只勃朗宁。
这枪,竟是上了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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