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之洲群发完遗言后就着冲锋包里仅剩的金典奶咽下了手里的褪黑素,手被大风带得一抖没控制好量,奶喝多了,她看着包里仅剩的布洛芬陷入人生的大思考——奶不够怎么把剩下的止痛药吞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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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还在刮。
呼额赫现在正处风季,荒野空荡,远处的野驴崽子啃着地上的干草,一阵风刮过带得那傻驴一个踉跄,她紧了紧冲锋衣嗤笑一声,内心阴暗的期待着再来阵风把它刮倒,最好刮得那傻驴站不起来。
风如她所愿并没有就此停下,反而愈刮愈烈,野驴崽子跌跌撞撞的辗转了几次都没找到个勉强能吃的地儿,关之洲正恶趣味的勾起嘴角,天际线内忽然出现一只明显成年的野驴小跑到野驴崽子身边挡住了风,那踉踉跄跄的野驴崽子借此站稳了亲昵的蹭了蹭大野驴,两头野驴依偎在一起相携而去,草都不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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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驴都有伴。
猛地收回视线,关之洲从包里把四五粒布洛芬放在嘴里狠狠的嚼了又嚼,就着最后一口奶混着粉末咽了下去,敷衍的把空了的冲锋包折了三折铺在地上后就大咧咧的枕着这简易枕头卧下。冲锋衣被呼额赫的大风带的呼啦啦响,嘴里药的苦味这会还没散混杂着残余的奶香,她本平静阖上的那双眼睛,不一会却又睁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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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之洲的耳朵被刀子似的风吹的痛起来。
药效还有一会发作,关之洲索性用手护着耳朵盯着眼前蔚蓝色的天空发呆,那天空比几千公里外的京城看到的要高,一片云都没有,空空荡荡的,阳光太过耀眼,刺的她眯起那双漂亮的琥珀色眼睛。
说实话,她有点后悔选这了。
。了
身下的荒地膈得她后背疼,连耳朵和脑袋也被大风吹得像被锤子重重锤过一般涨得很。
她为了舒舒服服的死,其实是做了很多准备的。
她死在家里,邻居会咒骂她降低小区房价。
她死在湖里,晚上湖边遛弯的人将她当作茶饭后的谈资。
她煎熬的活了25年,早不怕这些流言蜚语。
流蜚些语。言
可她临终不想再框在那小罐子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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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要自由的。
她要化成雨,化作风,化为那漫天黄沙,或者是刺眼的阳光,从此成为天地间一抹颜色。
关之洲盯着天空,想多看清一点自己最后看到的景色。
褪黑素一会就能让她陷入深度睡眠。
止痛片能避免如果她还没死时野兽啃食带来的痛苦。
食苦。野的来兽带痛啃
牛奶防止胃部痉挛。
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没带块糖,这会嘴里苦的她心难受。
关之洲看着天空渐渐有了睡意,她眼皮沉下去,人生如走马灯一样闪过——那些开心的,不开心的记忆一股脑涌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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闭眼前她叹了口气——算了,就这样吧。
我放过我自己了。
关之洲是被胃痉挛疼醒的。
她醒来头还是晕的,整个人无意识的蜷缩成一个球。冷汗顺着额头的流进鬓发,全身脱力的感觉并不好,心脏紊乱的跳动让她开始怀疑健康了20多年的心脏是不是有什么隐形病症,关之洲捂着胃没忍住虚弱的骂了一句:“他妈了个巴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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胃显然并不惧怕她的咒骂,还起劲的抽搐了几下,关之洲只觉得眼前一黑,呼吸一滞,紧接着就猛地歪头到一边呕出一口胃液。
她有点后悔了。
当时应该多吃点褪黑素,睡的死死的,这样临了就不用遭这么一宗罪。
正想着,胃里又是一阵翻涌......
连着不停歇吐了半个小时,胃算是彻底空了,关之洲到最后只剩下干呕,她小心翼翼的调整姿势侧躺着急促呼吸十多分钟后终于缓过神。
半晌,她终于抽空用模糊了的眼睛打量现在所处的环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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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先映入她眼帘的就是一张看不清的脸,那张脸在眼前一晃就不见了,她努力睁大眼睛看去,那脸却又转了回来,递给她一瓶水,关之洲顺势发现让她躺着别扭的原因。
她在一辆车的后座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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