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风萧瑟刮过京城,旌旗在城墙之上猎猎作响。
在不远处的西夹道,一地狼藉,血迹顺着青石板的缝隙弯弯曲曲地流向地势低洼处,刀剑相碰撞的声音不绝于耳,百姓躲在了角落里,生怕被这场突如其来的刺杀波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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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衣人不怕死地往轿子边上那身穿官服之人冲去,崔相国接过剑,往前一步正要杀敌,身后闪过一瞬的银光,那把带着倒钩的匕首就从背后刺进了崔相国的心口处,夹带着血肉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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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声尖锐的哨音响起,黑衣人退的干干净净,便连地上的尸首也被人搬走。此时的崔相国已经躺在血泊之中不省人事,旁边有管家崔安颤颤巍巍地伸出食指在崔相国的鼻尖试探,扑通一下跌坐在地上,凄苦地喊叫道,“崔相国,亡了。”
家丁跪了一地,纷纷朝着崔相国的方向磕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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迟来的十六卫禁军将现场团团围住,四目搜寻却只有家丁的尸体,没有行刺者的尸体,若不是崔相国已亡,恐怕会认为这是一场自导自演的闹剧。
“快去请刑部尚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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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禁军领命而去。
北风刮得人脸生疼,天上不知何事下起了鹅毛大雪,落在崔相国的脸颊上,官服之上,好似在一片白色之中开了血色的花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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刑部尚书匆匆赶来,脸色惨白而难看,当即派人询问当时街上的商贩和路过的行人,各人说法不一,无法得知其真假。
凶手身着黑布,但未有人见其真正的容貌,有人说凶手是混在家丁中,在同伙在制造混乱的时候,扮成家丁的凶手靠近了崔相国,之后崔相国便被此人用刀刺中;还有人说凶手从天而降,刀刃的利器上的银光一闪而过,崔相国便死于非命;更有人说凶手是从地里头冒出来的,躲过了家丁的刀,只留下残影,而后天上有一道光射下来,崔相国就倒在了地上,而后凶手化作一道光就飞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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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安上前跪在刑部尚书的面前,“求大人为崔老爷抓住行刺的凶手。”
刑部尚书扶起崔安。“我定会尽力而为。”
“大人,小人有个不情之请,让小人将崔老爷抬回崔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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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该是如此。”
”
随后几位禁军不知从哪儿搬了个担架,将崔相国抬上了担架,几人行色匆忙地往崔府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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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崔相国的府邸,崔夫人后头与方老嬷嬷探讨着绣花之道,然府外一阵喧闹声,崔相国被禁军抬了进大厅之中,放置在偏厅的躺椅上。
新帝宪宗闻此噩耗,急令刑部尚书在三日之内务必要查出真相,然闹市中鱼龙混杂,凶手在行刺之后便逃之夭夭,至今未能抓住行刺的凶手。
各种流言漫天飞,街巷道路之中人心惶惶,可是凶手依然逍遥法外,刑部无奈之下只好命令全城戒严,挨家挨户搜查了一遍,结果一无所获。迫于百姓的生活压力,刑部最后只好严查进出城的人口,刑部依然查不到真凶,整个刑部乱成一团,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崔夫人皱着眉头走入偏厅,眼前的景象让崔夫人心神颤抖,哆嗦着手碰了碰崔老爷的鼻息,没有丝毫气息的吞吐,崔夫人的眼前阵阵发白,僵硬着身子便直直地倒了下去,崔夫人身旁的方老嬷嬷上前扶住了崔夫人,和春香一同将崔夫人扶到了正房之中。
崔夫人颤抖着醒来,睁开眼看着暗红色的床帐,那是崔老爷多年以前亲自置办的床帐,它的背面还刺着鸳鸯的图案,如今这种时候崔夫人再看此情此景,只觉心痛到无法呼吸。一旁的老嬷嬷用着丝绢擦拭着崔夫人的眼角,流着泪低声劝道要节哀顺变。崔夫人一言不语,只是眼泪不停地流下来,打湿了整条手绢。
崔府上下人心惶惶,整个崔府陷入诡异的寂静和悲凉之中,暗流涌动,意外地是在一片诡异的寂静之中,有一处却是不受影响,那正是崔家小姐所在的院子。
传言,崔府有一女,名为崔晏莺,因其自小容貌出众,小小年纪又能歌善舞,诗词歌赋信手捏来,邻舍旁人都借着拜访的名义来崔府,实则是听坊间传闻来一观崔晏莺的容貌举止。因而坊间传闻多为崔晏莺小小年纪美如天仙,若是长大必是倾国倾城的美人,还有少数传闻说崔晏莺虽是美貌但脾气秉性却不怎么讨人喜欢,一副呆傻的模样也不愿和人交谈,白白生了这副好皮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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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夫人从下人口中听得这些传言,气得摔了前朝皇家流传下来的瓷碗,从此便严禁崔晏莺见外人,若是出门定要白纱遮面同贴身丫鬟梨香一同出门,免得被人嚼了舌根去。长此以往,崔晏莺便在内宅之中那一方天地之中度过了少女时光,直至长成亭亭玉立的姑娘,如花儿般的年纪却只能在这一方天地之中徒放芬芳,无人欣赏罢了。
这一日府中传来隐隐哭泣的声音,书房内崔晏莺正在房内执手持着诗卷,清脆而软糯地读着诗词歌赋,似森林中婉转的百灵鸟,对外界的状况丝毫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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梨香推开院子们慌乱地奔了过来,匆忙间连院门都没有关上,钟源也不知道跑到哪里去玩了,院里只有崔晏莺。
“小姐,小姐,大事不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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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晏莺放下手中的诗卷,黛眉轻皱,轻声细语,“发生什么事情了,怎么如此慌慌张张的,往日你可没有这般的,若是被母亲瞧到,她还不好好整治你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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梨香听到崔晏莺口中的责怪之意,眼眸中闪过莫名的意味,弯下身子喘着气,调整好情绪,一顿一顿地说着,“你听了可千万不要激动,说不定是什么奸佞小人在妄传。”
“到底怎么了?”崔晏莺语气微微加重,对梨香的避重就轻,吊人胃口的行为不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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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崔晏莺想到五岁的时候,初次见到梨香是在姑苏城外的一家酒肆之中,梨香正哭泣着推开那名衣衫褴褛的少年,转身跪在崔夫人面前,求母亲将她带走,她愿意做自己的贴身丫鬟。母亲当时转头问我,我看见她那可怜的样子,没多想就点了点头,而那名衣衫褴褛的少年握紧了拳头,转身就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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