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末,正是边关一年中最好的光景。
草原上新长出了的草才能浅浅的没了马蹄。接近正午,营地上房已经飘起了炊烟,远处隐隐传来了马儿嘶鸣的声音。这声音在草原极为常见,并没有引起驻扎在这里的将士们的注意。整个草原都焕发着勃勃生机,连零星的几棵树的枝干都带着盎然的活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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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蹄声越来越近。一个青衣少年挎着一匹白色骏马向营地疾驰而来,不过是个十多岁的孩童,却无疑可以称得上是一个策马高手了。少年笑着向营障前执勤的将士打着招呼,却没有减速的意思,他忽的勒紧了手中的缰绳,白马高高的扬起马蹄,停在了营障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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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翻身下马,亲昵的摸了摸还在原地打转的白马,将手上的缰绳丢给将士,回过头,笑盈盈的奔向身后穿着将军服的男人:“父亲!”声音里带着难以掩饰的欣喜和兴奋。
“你这个争强好胜的性子呀,”幽州节度使徐钰看似埋怨却是带着自豪。“这大热天的,先喝口水吧。”说着,他将挂在马鞍上的水壶结下来抛给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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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接过来,却没有急着喝水,他扬起头看着坐在马上的父亲,狡黠道:“父亲,您要说话算话,我可是在三天里驯服了这白马,还赢了您,下次您可要带上我一起去打猎,我可不会给你们拖后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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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钰摇着头跳下马背,点了点少年的额头,道:“亏得你是个姑娘家,这要是个小子,怕是要翻了天去,当那泼猴不可。”
男扮女装的少女扬了扬眉,带着勃然的英气,她正喝着水,听到这话答道:“不是男儿又如何,我可是要比寻常男子还厉害。”
“是是是,不必是男孩,就已经是个混世魔王了。”徐钰对少女的话也是颇为赞同,“去洗漱一番吧,哪个女孩子像你这样,脸上都可以和泥了。”众人皆笑了起来,少女嘟着嘴一脸娇憨,她办了个鬼脸,就要向营地中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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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女向里走了几步,就听见马儿受惊般的嘶叫,接着就是人的惊叫声。她暗道一声不好,回过头去,正是刚刚那一匹白马。
这匹白马本就是野生的,极易受到惊吓,这几日少女带着它走的都是人迹罕至的路线,本以为已经驯服,不想它竟然在这个时候受惊了。几个士兵正拼命的抓住缰绳,怕它失控造成伤亡。
徐钰还没来得及上前,就看到穿着青衣的少女从他身边掠过,直奔到那马前。少女和白马还是培养起了默契的,看到少女的身影,白马镇静了些,少女从将士手里牵过马缰,但是无奈她的力气微薄,还是被马带了一个踉跄,眼看着就要被带到马蹄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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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钰大吼:“九明!”身子就已经向九明冲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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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明看着眼看就要落下来的马蹄,只好用手臂档了一下,接力从马的身下滚出,虽然没有呼痛,但是额头上已经冒出了细密的汗水。赶到的徐钰伸手一捞,就把九明护在了自己的怀里。
营地里有人听到这样的喧哗走出来,看到眼前的一幕,身形一闪,再出现时已经站在马的身边,他只是轻轻一跃,就骑在了马的背上,没看清他是怎么做的,马就已经安静下来,在原地打着鼻鸣。
“你伤到哪里没有!”徐钰一脸的担心。
九明靠在父亲的怀里,额头上的汗越发的密集了,她勉强露出一丝笑容:“没什么大碍。”她指了指自己的手臂,有些懊恼:“就是....好像伤到手臂了。”徐钰也有些慌了,他撩起九明宽大的袖子一看,本来白皙纤细的手臂已经红肿得像个馒头一般,徐钰想说什么,但是半晌也只说了:“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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制服马的男子也走了过来,他的手指搭上九明胳膊上的红肿,虽然略略皱了眉,却说道:“问题不大,就是脱臼了。”他说着,手却一刻也停,直直搭上那关节,也没知会一声就听咔嚓一声。
九明毫无防备地叫了出来:“好痛啊!”她的脸因为疼痛涨得通红,眼睛里雾气昭昭的像是要哭出来一般。
那男子清秀俊朗的脸上严肃极了,他挑眉:“我们的混世魔王还知道疼?我还以为你是石头打的不知疼痛。好了,你回去涂上几日红花油就行了。”
九明委屈的瘪瘪嘴,也不争辩,站起身来活动了几下胳膊,发觉已经不痛了就是有些行动不便,便也又变得笑盈盈的了:“我知道了,师傅。”语气中带着不难发觉的讨好。
男子还是冷着脸:“好了就回去领罚,七日不许骑马射箭出营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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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傅!”九明苦着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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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连我的话也不听了?还有那马也关上三天杀杀性子。”男子丝毫不为所动。九明垂了头还想争辩,那男子的脸变得戏谑起来:“不过,你要是赢了我,我就不在管你了。”
九明气鼓鼓的走向自己的营帐,满脸都是不服气:“知道了!”声音拖了老长。
徐钰颇为无奈的看着九明充满怨气的背影,对着身边的男子道:“胡学士,还是你能治得了她,你不许她七天出营地,怕是会憋坏她的。”他顿了顿:“我都怕这七天她掀了我的营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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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清羽也是摇头:“不过是为了让她安心在营地养伤,不吓唬她怕是明个儿她就能溜出去。”徐钰对这番话也是十分赞同的:“是啊....还好她还肯听你的话。”
胡清羽叹气,只觉得自己为这徐家父女操碎了心:“还不是使君不愿意当这个红脸。”两人相视一笑。胡清羽吩咐道身边的随从:“去把我的玉笛和刚得的乐谱给九明送去,别再让她憋坏了。”还要再跟徐钰说些什么,从远处有将士跑了过来,对着两人施礼,禀道:“报告使君,京城的使者到了。”
徐钰的脸色变得有些古怪。
胡清羽的送来的东西正好解了九明此时的无聊。她把玩着那玉笛子,随口问那小侍卫:“我阿爹呢?”小侍卫不敢隐瞒:“回小姐的话,京城来了使者,大人正在接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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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九明皱了皱眉毛,她也不是打小就长在草原,虽然有些记不清了,似乎她四岁之前是一直住在京城的,再后来阿娘去世,她就和父亲来了这里。
京城的人这次来到底有什么事?
这人底来事?有什到次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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