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越国,盛元五年,春日正好。
“公主啊!老奴求您了,快随着太傅大人一起离宫吧!”一位老公公正跪在地上乞求着,言辞诚恳的说着。他的身旁还紧挨跪着好几个侍女和公公,都是哭哭啼啼的。
越凰殿里,居住着的是南越国最受宠爱的嫡公主黎瑶,今年十二岁了,但是早已经风华初成,貌惊天下。
坐在榻上的黎瑶一身橘红色的华丽宫装,衬得她肤白貌美,金色的凤冠戴在发顶,项上是珍珠项串点缀着一个浅粉色的宝石,二者相得益彰。黎瑶本就生得貌美,以惊为天人的美貌为天下人所知,如今的这一身宫装打扮,更是让人移不开眼。
“安公公,您快起来吧。”一边说黎瑶一边走下来,走到大殿的正中央。
随着她的莲步轻移,腰上的翡翠玉环佩叮当作响,裙上繁复的刺绣图案,在宫灯的照耀下栩栩如生。
“安公公,本宫早就说过了,生来是皇家的人,享受着无限的富贵荣华,那么就担负着比常人更多的责任。国在吾在,国亡吾死。哪怕是殉国了,本宫也绝对不会离开皇都的。”生为皇家人,死亦皇家鬼,这是黎瑶所受的教育,也是她作为皇族的荣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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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国都没了,何来的人?本宫不会离开的,本宫会随着王兄战到最后一刻。”黎瑶虽然年岁不大,甚至还未及笄,但是她一直就很聪慧灵动,有着十足的皇室威严和自尊。
“安公公,您自幼看着我长大的,应知我性子。您就别劝了,我绝对不会离开王兄和皇都的。”
国家一直都是和皇族的命运紧紧联系在一起的,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不可啊!公主,请您离开吧,这也是王上的意思啊。”跪在地上的侍女也是哭着劝说,她们的公主一直都是她们的骄傲,待她们也是极好的,怎么可能忍心看着她去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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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起来吧,本宫心意已决。”黎瑶上前去扶起大家,她其实也不想走到这一步的,她也想家国安康,如果有办法的话,谁又愿意做国破家亡的逃难者呢。
“覆巢之下安有完卵?我是这王朝的公主,怎能贪生怕死。”黎瑶的声音很清很干净,也还带着些许尚未褪去的稚气。但是这样大义的话就是出自一位年方十二的小公主口中。
从小父王和她的王兄还有老师都教过她,何为家国、何为王室、何为君臣百姓。所以,她不会离开自己的国家。
“不好了!不好了!”一位小太监急急忙忙,可谓是连滚带爬的跑了进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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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瑶见到他,立马就快步走上前去询问:“何事惊慌?”
只见小太监“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大哭着说:“启禀公主,皇城已被攻破!戎狄国打进来了!”说完他就伏在地上哭着。
“公主!”
“公主!”
听闻这个消息,黎瑶一阵眩晕,身形一晃便要倒下。众人赶紧上前扶住她,大家都是一脸的担忧和着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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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打进来了?那、那我王兄呢?”黎瑶看着众人惊慌失措和大局已定的绝望样子,立马就心知肚明了。这一次……怕真的是要具亡了。
“王上……王上率领五千禁卫军在城楼上,做最后的抵抗。”小太监伏在地上用哭腔回答道。
黎瑶瞬间推开众人然后自己站定。“公主,您要干什么?”安公公看着这位自己从小看护着长大的女孩儿,心里已经知道了,所以才会颤抖着声音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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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宫要去前殿。”说着黎瑶就提着裙摆迈开步子就要走。
“谁也不许拦着本宫,这是王命!”黎瑶直接就把自己王兄赐给自己的令牌给拿了出来,众人一下子都跪在地上不敢再阻拦。
黎瑶走在宫里,但是昔日的繁华和金贵的宫殿早已被慌乱给替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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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花开得正好,渭水暖,荷池清,上阳宫里的桃花染红了半边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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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有重开日,而岁岁年年人不同。”黎瑶路过昔日最美的宫殿上阳宫,不由得感叹到,不知道这景色自己还能得见几回、几个时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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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到盛龙殿,这里是王上每日上朝议事的地方,上百级的汉白玉台阶,蓝底金字大书了殿名,十二根蟠龙柱,金碧辉煌的宫殿建筑,如今也是人做鸟兽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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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个大臣、妃嫔和宫人,散的散逃的逃……庄严肃穆的宫殿里,如今也是凋败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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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里的摆设、宫灯台烛、屏风案牍……全部都乱七八糟的了。奏折散落了一地,茶盏也碎了一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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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瑶蹲下去,把奏折全部一本本的都捡起来,放回到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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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走吧,都走吧……你们一定要逃过敌军的屠刀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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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着,坚强如黎瑶,也落下泪来。这一世,到底是徒有清欢啊。
悲戚的坐在皇座下的台阶上,宫装的尾拖散了一地,华丽贵重在这乱糟糟的宫殿里,尤显得格外的落寞。
宫墙之上,传来一阵阵的战鼓声,一阵一阵的像是敲在黎瑶的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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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朝行将末路穷途,
“公主!公主!王上……王上他……呜呜呜……”一位小太监匆匆忙忙可谓是连滚带爬的进来了。
黎瑶心脏一沉,“我王兄怎么了?他……”黎瑶的声音都在颤抖,是不是……最惨烈的消息?
“公主,您快走吧!王上败北,戎狄的大军已经攻入皇宫了!”说完小太监就伏在地上哭着、抖着,国亡民乱,终将成为这王朝的陪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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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几个侍女赶紧上前去扶住黎瑶摇摇欲坠的身子,一个个美丽的宫妆都哭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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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兄……我要去见他,就算是死我也要去见他。”
“站住!”突然一个雄浑的男声响起,黎瑶转过头就看到自己王兄的太傅站在宫殿门口,一身青衫长身玉立,面上脸色凛然,历来的书生意气如今却手中握着一把长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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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傅?”黎瑶含着眼泪看着他。
“来人,把公主带走。”太傅张治成必须要保住这王室唯一的血脉了,王上肯定是没有办法活下来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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